請閱讀以下短文,並回答25~26題:最近經常想起愛丁堡。
可能是冬天到了的緣故,我就想起那個寒冷的城市。但想起愛丁堡時,記 憶幾乎都局限在從宿舍到圖書館的一段路。其他的地方,有時連路名都想不起 來了。我在那個城市住了三年多,但從離開的那天起,有關它的記憶卻迅速風乾縮小,失去細節的厚度。
在愛丁堡的期間,最常走的一段路,是從宿舍到國家圖書館。有時也會為 了特定的資料,改去大學總圖或神學院圖書館。我喜歡圖書館,尤其老圖書館厚重的木頭桌椅,沉靜的氣氛和古書味。但每天最盼望的還是我給自己訂下的休息時間——下午三四點時到對街的大象咖啡館喝咖啡,吃杏仁牛角麵包,看報紙。那家咖啡館有一面窗正對著峭壁上的愛丁堡古城。從溫暖嘈雜的咖啡館,遠望冷峻的城堡,好像一種提醒。城堡的歷史以千年計,峭壁以萬年計, 眼下我以時日計算的時間,不過是零頭。
二十幾歲的時候,人和城市的關係是有目的性的,有了目的就偏頗。你去 到一個地方,心裡清楚它不是終點,只是為了完成些什麼,然後又收拾行李往 別處去。例如留學,每個留學生的心裡都有一張時間表,底限是完成學業回家 的時間——而那往往和獎學金的年限有關。懷著這張時間表生活,每一天都不 是獨立的日子,「現在」不只是現在,是朝向日後而存在,日子長長地投影在未來。
那是一種生活在他方。只是當時不覺得匆忙,往後回想,才看出其中的風塵僕僕。那時我們都還不知道,攜帶著單一的目標去生活是件挂一漏萬的事。 二十來歲時銳意求知,要到稍晚才學會,那個尖銳的姿態,同時也是狹窄的。
——張惠菁〈冬城〉
【題組】25. 關於文中的「我」,下列敘述何者最恰當?
(A)在愛丁堡的期間是帶有目的性的停留
(B)認為去大象咖啡館是一種偏頗的決定
(C)因沉浸在老圖書館的氛圍裡而忘卻時間
(D)討厭愛丁堡的寒冷而不願回想留學時光